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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裏芝華,何處尋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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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裏芝華,何處尋跡

姚與慶看著他們三個人自刎,又瞧著蜂擁而上的搶奪她們首級的士兵,沒說什麽,等到有人拎著三人的首級來到自己跟前之後

姚與慶才冷冷說道

“逆賊是自己了結,沒死於你們任何人之手,封不上萬戶侯,今日之事,要嚴加保密,如果是誰膽敢走漏消息,我殺這人全家”

姚與慶這話說的心狠手辣,在場的心腹無不噤聲,姚與慶安排人草草收斂了冰魄霜英知竹三人的屍體之後,派人將天牢門口的血跡清洗幹凈,聽聞臺階之上的血跡斑斑,原本濃烈的鮮血幹涸在了臺階之上,饒是沖洗了好多遍之後,才清理幹凈

姚與慶殺了冰魄、霜英和知竹之後,又匆忙回到了府裏,按照皇上的旨意,需要從成英軍中挑選出四名將領各帶領一萬人前去四地平亂,而姚與慶現在要做的,就是給這四路隊伍挑選四個監察使,跟隨成英軍前去平叛

最終,姚與慶選出了自己的四個心腹,分別是

傅良跟隨月華前往北部平亂,

趙軍跟隨水芝前往東部平亂,

莫威跟隨香祖前往南部平亂,

宋繼跟隨玉茗前往西部平亂,

姚與慶將平亂人選和督察使人選交給了皇上過目,皇上看了看,沒說什麽,準了姚與慶的人選。

在大軍出征之前,姚與慶將這四個人叫到了書房,深談良久之後,才讓四人散去

早已經關閉了良久的右安將軍府今日終於開門了,一屋子七個丫頭在府裏關了太久,一聽到府門打開,傳旨的太監一進來,她們呼啦啦的擁到了一起,都以為是皇上查明了真相,遣人來宣讀赦免他們無罪的聖旨

只可惜,她們想錯了

四地諸侯國叛亂,王朝不穩,特許成英軍戴罪出征,立功贖罪

成英軍忍不住嘆了一口氣,尤其在聽到戴罪出征,立功贖罪的時候,她們的心頭不可避免的泛上酸楚,只是聽到有諸侯國叛亂,烽煙四起之時,只能將心中的這份委屈壓下,先為國出征

等到宣旨的太監宣讀完聖旨,領旨謝恩之後,成英軍忍不住問道

“敢問公公,天牢之中的冰魄她們,怎麽樣了”

冰魄三人已經被帶走訊問很久了,至今還沒有她們的任何消息傳回,府裏的其他人,忍不住有些擔心

這公公低頭理了理自己的拂塵,面不改色的說道

“聽聞還在天牢羈押,未得放出”

月華性子有些急,一聽到冰魄他們還被關著,直接說道

“能否請公公代為傳達,紹熙將軍絕不可能謀害先皇,我們成英軍十個人同處一室,斷乎不可能不清楚每個人都做了什麽事”

這太監聽到月華這麽說,瞥了月華一眼,才說道

“月華將軍,還是平亂之事更為要緊”

說完,這太監就很快的離開了將軍府,一看這太監跟躲避瘟疫一樣的逃離了將軍府,成英軍有些不明所以,但是月華是個暴脾氣

“這些太監,真是拜高踩低,先皇在的時候,恨不得天天來將軍府,把門檻踏破,臉上的褶子笑的更是能夾死蒼蠅,如今將軍府失了勢,做出這份樣子,真是讓人氣憤!”

念影看月華氣的急,連忙安撫她道

“罷了,這些人一貫是這樣的,你不要跟他們生氣”

月華一聽念影開了口,轉頭看向了念影,心裏又是十分不是滋味,剛剛來宣讀的聖旨上,皇上欽點的平叛將軍一共有四位,而念影、木兮還有瓊華不在其上,她們三個,還要繼續被幽禁在府裏

月華一口氣上也不是,下也不是,她忍不住想辱罵這看不清事實真相,被眼前小人糊弄的皇上,一面她又擔心這將軍府說話不甚安全,怕不是到處都是姚與慶的安插的暗影,只好生生的將話咽了下去

“罷了,且等我們平亂歸來吧,那個時候,想來皇上也已經查明真相了,我們也能為將軍還有成英軍分辨一二,想來軍功在身,皇上也不忍苛責”

其他成英軍聽著月華的話,一邊嘆氣一邊點了點頭,眼下大家身處困境,想來也只有如此了,這還是她們長這麽大以來,第一次,沒有一起出征,第一次,七零八落,往往都是一同走向戰場,一同殺敵,如今卻是有人戰場殺敵,有人憂心在家,望穿秋水

“此一去,可一定要小心為上,平安歸來”

木兮看著月華他們,有些擔憂的說道,不知道是不是在府中被幽禁已久的關系,木兮的心裏總是有些忐忑,但是不吉利的話不適合在出征之前說,所以木兮只好祝福姐妹們平安歸來

月華拍了拍自己的胸脯,渾似不在意的說道

“有成英軍出馬,哪有打不贏的仗”

這倒也是,成英軍自從建立至今,從未有過敗績。

水芝、玉茗、香祖、月華是皇上欽點的平叛將軍,分別負責東、西、南、北四條線路的平亂,軍情緊急刻不容緩,四人簡簡單單收拾了一番,就前往軍營點兵了

皇上旨意四人每人領一萬兵卒,雖然早在聖旨裏聽到了監察使這個軍職,但是等到四人真正見到了這四個人,還是感覺到別扭,畢竟自己以往征戰,跟在自己身邊的都是策謀,如今來了個監察使,也不知道是些什麽樣的人,但是不論習不習慣,這畢竟是皇上派來的人,負有監軍之責,還不歸自己管,她們沒有辦法,只好禮貌待之。

水芝帶領的東路軍率先到達東部叛亂的諸侯國前沿茂縣,茂縣城池修築的極為堅固,作亂的叛軍一時之間攻不下來,只好退後準備再次進攻,如今滿城的百姓知道成英軍來了,都大呼守城有望

水芝進入到茂縣之後,首先對城池環境進行了仔細觀察,又跟當地的郡守仔細了解了戰況,得知外面攻城的士兵是為了迎合南面的叛軍才臨時集結的隊伍,水芝想了想,大概明白了取勝的關鍵之處。

回到軍營之中,水芝迅速召集了各位副將,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各位副將

“據我觀察,敵軍隊形松散,作戰之時也沒有太強的攻堅之勢,此處的叛軍是為了迎合南部叛軍,此處諸侯王劉胥又是個好吃懶做,貪圖享受的閑王,他已經好幾年沒有問過政事,這樣的人會真情實意的想謀反麽,叛亂的南部諸侯王劉梓是他的親哥哥,怕不是被親情左右,又怕自己哥哥打不贏,自己跟著受連累,所以也跟著叛亂”

諸位副將點了點頭,水芝又接著說道

“既然如此,那就速戰速決,擒賊擒王即可,抓住劉胥,還可以以此為人質,要挾南面的劉梓進行談判”

戰亂要盡快止息才好,否則受苦的都是無辜的百姓

“劉胥他愛看熱鬧,知道王朝中派來了成英軍,他定然會前來看熱鬧,錢坤你第一個出戰,你的馬上功夫無人能敵,出城之後不要戀戰,只取劉胥而去,我派人接應你”

副將錢坤聽到水芝的部署,快速答應了下來

第二日,果然如水芝所想的那樣,劉胥大拉拉的就來了,他聽說京都的小皇帝把成英軍派了出來,感覺有些好奇,他是分封的諸侯王,一生大多時候都呆在了封地,偶爾幾次前往京都,也不過進過幾次王宮,可是成英軍長什麽樣,他還真沒見過

如今有成英軍前來,他是一定要前來看看熱鬧的

“王爺,戰場的刀劍無眼,您是千金之軀,還是回到軍營裏吧”

劉胥的前鋒副將聽聞成英軍英勇無比,怕萬一出了意外,傷及了劉胥,那可真是吃不了兜著走,所以試圖將劉胥勸回軍營

“京都有成英軍前來,聽聞成英軍個個美貌無比,本王倒是要瞧瞧,整天在戰場上風吹日曬的,能有多嬌艷無比”

副將一看大王對成英軍十分感興趣,知道自己勸不回去,只好暗自在心裏深深的嘆了一口氣

只是可惜,沒有按照劉胥想的那樣,出來的不是成英軍,而是副將錢坤

錢坤其貌不揚,劉胥一看不是成英軍,興趣不大,副將也沒有把錢坤放在眼裏,二人廝殺間,副將發現錢坤馬上功夫極好,不過幾下,就被錢坤刺下馬,錢坤馳馬直奔後面的劉胥而去,劉胥沒想到自己的副將竟然這麽快就拉下馬來,而周圍的兵卒又許久沒有見過如此厲害的副將,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

錢坤沖散劉胥身邊的護衛,一把抓起劉胥就放在了馬上,只是這劉胥平日裏好吃懶做,不愛動彈,錢坤足足使了十分的力氣,才將劉胥抓到了自己的馬上

等到自己的主帥被擒,叛軍們終於反應了過來,迅速把載著劉胥的錢坤團團圍住,這一招一定要快,一定要在敵人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就離開,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劉胥太重了的關系,錢坤現在被敵軍團團圍住,戰況十分危急

錢坤帶的軍隊還沒有跟上錢坤的速度,離著錢坤還有一段距離,一時之間戰馬嘶鳴,塵土飛揚

城墻之上的水芝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裏,一看到錢坤被圍,她直接抓起了自己的佩劍和長槍,縱馬就要下去解圍

“將軍!”

身後的副將趕緊攔住水芝,水芝此去,勢必會有些兇險,她們現在一把尖刀,破開敵軍的包圍圈,讓裏面的錢坤有機會帶著劉胥跑出來

“主帥沒有以身犯險的規矩,不如末將前去吧”

徐定身為水芝的副將,想替水芝前去

“徐定,你馬上功夫不穩,若是持久對戰還可,但是現在需要以快取勝,你去不妥,你留守城門,接應錢坤”

現在情勢緊急,如果大軍包圍,且不說,能不能破開口子,只說大軍圍攻往往是需要一定的軍陣,就算是有軍陣,也需要有勇猛的將領破開一道口子,如果去的人破不開,耽誤時間,裏面的錢坤十分危險。

徐定擔憂水芝,但是也知道水芝說的是對的,只好應了下來

“是”

做好了部署,水芝帶長槍縱馬離去,水芝跟著紹熙時,因為需要跟夷族作戰,所以馬上功夫十分了得,不消多久,就如同一把利刃,帶著一小股衛隊直接重開錢坤的包圍圈,為錢坤沖出了一個缺口

“錢坤,你帶著劉胥,快走”

“將軍!你帶著劉胥走”

“現在不是婆婆媽媽的時候,缺口轉瞬即逝,再不走就完了,我引敵軍離開,你告訴徐定,快速派人來接應”

原本錢坤還想有所猶豫,但是知道將軍說得有道理,論功夫,他沒有水芝功夫好,如果二人互換劉胥,倒真有可能一個都跑不了

果然,等到錢坤帶著劉胥從水芝和衛隊為他撐開的口子中逃出,水芝和衛隊就被團團包圍,水芝看了眼帶著劉胥一路疾馳離開的錢坤,心裏長長的松了一口氣,看了看身邊越圍越多的士兵,待在原地不動不是個好辦法,水芝一邊打,一邊試圖向城門方向退去,可是距離城門還有一段距離,水芝推不過去,只好循著一處薄弱地帶,帶著衛隊突破缺口,向另一個方向縱馬而去。

“抓住她,她是成英軍的統帥!”

劉胥的副將看著水芝朝著她們大本營的相反方向逃竄,當即察覺到這是個好機會,如果他們能抓到水芝,那麽極有可能跟對方交換,把劉胥換出來

徐定這邊看著錢坤帶著劉胥安全的沖出包圍圈,趕緊開城門把他們放了進來,等到劉胥進來之後,徐定一看,水芝這邊為了保護錢坤,帶著衛隊將敵軍軍隊引向了相反的方向

“快,快帶人前去接應將軍”

一把劉胥交給手下的人,錢坤就火急火燎的對徐定說道,徐定也知道水芝只帶了一個衛隊,當即就要帶人前去接應水芝

“大軍整頓,速速跟我前去接應將軍”

“慢著!”

徐定剛要下樓,就被一個聲音喊住了,徐定轉頭一看,是趙軍,皇上派來的監察使

“你這是什麽意思?”

水芝被圍,現在情況一定不是很好,趙軍在這個時候攔住自己,徐定不知道此人這是什麽意思

“如今劉胥被俘,敵軍一定會全力破城,你們把大軍都帶走了,如果敵軍攻入城內,城內百姓和劉胥怎麽辦,豈不是功虧一簣?”

徐定聽完他說話,明白了他的憂慮點所在,當即對他說道

“監察使不必緊張,茂縣城池堅固,易守難攻,否則將軍也不會選擇茂縣作為前線壁壘,我雖然帶大軍前去,但是不會帶走所有的軍隊,還有留下護衛城池的衛隊,如今將軍勢單力薄,再不前去接應,恐怕將軍會有危險!”

徐定以為自己把話說清楚,這個監察使就不會再攔自己了,可是沒想到,這個趙軍聽完徐定這麽說之後,仍然堅持說道

“劉胥才是平叛關鍵,城池更為重要,大軍必須留在城池護衛城池安危”

看到這個監察使一步不讓,徐定有些火大,他本來也是個武人性格,當即火冒三丈

“我說了城池不會有危險,你不讓我帶兵前去接應將軍,將軍極有可能會有性命之憂!你想讓將軍死嗎?!”

徐定沒有說錯,趙軍就是想讓水芝死,趙軍也是個軍中副將,如何能不知道此刻前去接應水芝的重要性,可是在臨行之前,丞相再三交代,如今天賜良機,他趙軍怎麽能不抓住機會

趙軍當即大喝一聲

“成英軍戰場殺敵無數,豈是你這種無能小兒可比的,成英軍天生神力,想來自然有上天庇佑,自然可以順利脫險,萬一城池陷落劉胥有失,耽誤了皇上的平叛大業,爾等萬死難辭其咎,來人,把副將徐定和錢坤先行扣押,關往地牢”

“你敢?!”

錢坤和徐定怒上心頭,他們簡直不明白這個趙軍在幹什麽,此刻不去接應將軍就算了,竟然還把自己抓起來

“我是皇上親派的監察使,就是你們的將軍也要聽我號令,我有什麽不敢!”

說完之後,就讓手下人把錢坤和徐定帶了下去,如今跟隨著成英軍平叛的軍隊都不是原來跟著紹熙的軍隊了,原來跟著紹熙和成英軍的軍隊,如今正跟著逸風在邊境平叛,他們四個去校場點兵的時候,點的就不是自己的兵

如今主帥在外被圍,副將還抓,可是這些士兵都是跟著趙軍和姚與慶的軍,自然會聽趙軍的話,不會強出頭。

把徐定和錢坤押下去之後,趙軍開始坐鎮守城,他看到敵軍都追著水芝而去,判斷水芝今日恐難逃此劫,看到敵軍軍隊雖然沒有包圍城池之意,但還是增加了守城的守衛

趁著此刻的時間,趙軍開始審訊劉胥

這劉胥也是個貪生怕死的主,在被錢坤抓住之後,就嚇暈了過去,等到醒來發現自己已經是在平叛的軍隊裏頭,頓時嚇得兩腿如篩糠,直接就投降了

趙軍讓劉胥親筆寫下了降表和詔書,降表用於送給丞相府和皇上,詔書用來昭告天下,消滅敵軍的囂張氣焰

果然,劉胥的投降詔書一公布天下之後,這裏的士兵就自行歸降了許多,士兵也是人,也有自己的父母親人,連他們的王都貪生選擇投降了,他們還有什麽一定要死戰到底負隅頑抗的信念呢?

人不為己,天誅地滅,管他皇上是誰,能活著就行。

等到叛軍的兵力被消解的差不多,趙軍帶兵出征,直接誅殺了對面負隅頑抗的統帥,如此,東部的叛亂可以視為評判成功。趙軍一邊收服叛軍,一邊給皇上寫軍情奏報

“七日平定叛亂,降表具上,成英軍統帥水芝並副將錢坤、徐定被敵軍追殺,下落不明,生死未知,臣仍在搜尋”

軍情奏報在寫完之後,趙軍就找到專人送往王宮,皇上在拿到軍情奏報之後,看著下落不明,生死未知八個字,心裏開始冒出一些遺憾和惋惜

這曾經也是父親一手組建的成英軍,天牢之中逝去了三名,如果水芝也逝去,一支成英軍,只剩下了一半

皇上最終還是嘆了口氣,沒有將水芝、錢坤、徐定生死未蔔之事通報給朝臣,只是通報了平叛大捷,也許,是在等一個三人生還的消息。

與此同時,姚與慶的丞相府,也收到了來自趙軍的軍情奏報,與寫給皇上的不同,在這份軍情奏報裏面,趙軍是這麽寫的

“七日平定叛亂,降表具上,成英軍統帥水芝並副將錢坤、徐定皆已被斬殺,屍體已妥善處理”

姚與慶把這封密報看了兩遍之後,未見其表情有任何變動,只就著案頭還在徐徐燃燒的蠟燭,將這封密報毀去,消失的了無痕跡。

東邊叛亂既已平定,劉胥及其親眷在趙軍的押送下,被送往京都,接受皇上的處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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